星期五, 6月 20, 2014

「乞丐囝仔」-PC邊看邊流淚 + 2個故事



Celine Dion 愛的力量 - 席琳迪翁



培養負責的孩子 - 黃祝明 老師



幸福是一種修行





「乞丐囝仔」
PC邊看邊流淚


賴東進


1999年,這個阿進出版了一本自傳《乞丐囝仔》。這本書面世後短短15天,便讓為數10萬以上的人潸然淚下,並在半個月後榮登臺灣年度排行榜冠軍。

那麼,是什麼讓阿進成為全臺灣乃至全中國人都深切關注的人物呢?他又是用什麼故事引來了人們的無數眼淚呢?下面,我們就來聽聽他的自述吧:我的父母都是乞丐,父親是個瞎子,母親是重度弱智除了姐姐和我,幾個弟妹也都是瞎子。由於窮,我們只能住在亂墳崗的墓穴?。

我一生下來,就是和死人的白骨相伴的。能走路之後,我就跟著父母一起去乞討。9歲時,有人對我父親說,你該讓你兒子去讀書,要不他長大了還只能是當乞丐。

於是,父親就把我送到了學校。上學的第一天,老師首先給我洗了澡,因為他看我實在是髒得不行了——那是我人生當中第一次洗澡……為了供我讀書,還不滿13歲的姐姐去了青樓賣身

這樣,照顧父母和弟妹的重擔便落到了我的肩上。我從來不缺課,每天一放學就去討飯,然後用討來的飯喂父母,尤其是母親。由於智商太低,母親從來不懂得照顧自己,每次來月經都是我給她換草紙。……

讀完初中後,我考上了一所中專學校。再後來,我竟然還獲得了一個女同學的愛情。但是未來的丈母娘卻用扁擔把初次上門的我打了出來,她說‘天底下都找不出他家那樣的一窩窩人’,然後就把女兒鎖在家?,再也不允許我倆見面了……
聽到這?,你們一定會認為我的心?充滿了苦澀,充滿了對苦難生活的詛咒和抱怨,可是我要說,不,我對生活充滿了感恩之情

真的,我從來不曾抱怨過,我感謝上蒼,感謝它給我安排的一切!我感謝我的父母,他們雖然瞎了,卻給了我生命,至今我都還是跪著給他們喂飯;我還感謝苦難的命運,是苦難給了我磨煉,給了我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人生;我也感謝我的丈母娘,是她用扁擔打我,知道要讓我想得到愛情,我必須奮鬥必須有出息……

看到這?,你感動了嗎?那就記住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吧:他叫賴東進是臺灣地區1999年度的十大傑出青年之一。現在,他是一家專門生產消防器材的大公司的老闆。上蒼是公平的,它安排的每一步都有其深意,所有今日之苦必是未來幸福之基礎,所以,當你想流淚時(為現在),請你先微笑(為未來)。


「乞丐囝仔」賴東進
作者:賴東進
民國八十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我站在十大傑出青年頒獎典禮的舞臺上,當我的雙手握著主辦單位頒發的金手獎獎座,做了一場長達四十分鐘的演講後,現場立即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長官們甚至起身為我鼓掌。

就在那一刻,母親和大弟就坐在來賓席上,我看著台下的他們,突然往事翻湧心頭,想到自己和家人一路艱辛走來,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得到獎狀或獎牌了。

從小到大,我得過上百張的獎狀,這是『歹命』的孩子力爭上游所能得到的最好的鼓勵,我也衷心感謝所有曾經鼓勵、幫助過我的人。

回望過去,這四十年來的一切,就如一幕一幕的電影在我的腦海裡快速閃過;但我的四十年,就像一般人的八十年那麼漫長,每一步都帶著心酸與悲傷,每一步都像是在粗石礫的道路上淌著血匍匐前進。

還好我沒有倒下,還好我堅持到了今天,還好我不會放棄過人生。我,賴東進,民國四十八年三月二十日出生,父親是個乞丐,母親患有重度心智障礙。

『我的家庭真可愛,整潔美滿又安康...』當別的小朋友快樂的唱著這首歌時,我內心的感受卻是:『我的家庭真奇怪』。沒錯!正如當年岳父阻止妻子嫁給我的時候,不是也曾經對妻子說過:『你要嫁給他?...那是一個全世界最不幸的家庭!』我能說什麼?

我的家庭的確如此,父親不但是個乞丐,而且還是個瞎眼的乞丐,母親則是重度的智障加上精神異常,在醫生的診斷書上,她的智商只有五十八。

這是我的成長故事,也是我們全家人互相扶持一路走來的真實血淚記載,我選擇在今天把它成書,為的是紀念這樣的一段歲月。父親生在台中烏日鄉一個十分窮苦的小村落——前竹村,祖父母都是替人耕田的佃農。

父親四歲那年,我的祖父便因病過世,由奶奶獨力撫養三個小孩(包括我父親、伯父和姑姑)。在那個時代,一個守寡的女人生活畢竟不易,況且還要養育三個小孩,於是他們常常過著三餐不繼的日子,不時還遭受人家的欺侮,因此過了三個年頭,奶奶就改嫁到大雅鄉了。

而沒有隨著奶奶嫁過去的伯父、姑姑和我父親便在烏日鄉靠著牽牛、幫傭、畜牧自立謀生。父親十七歲那年,奶奶也過世了,世上除了兄姐再沒有親人。

可是命運並沒有就此放過他,兩年後,他的眼睛突然發病,而當時伯父和姑姑已經各自結婚成家,家境也都很困苦,誰也沒辦法去照顧到這個弟弟,再加上醫藥又不發達,父親的雙眼竟然就這樣瞎了。怪的是,十幾年後,伯父和姑姑也都相繼全盲,這是因為傳說中祖墳的風水不好?還是有其他遺傳性的疾病?

誰也無法探究。總之,父親二十二歲那年瞎了雙眼,從此他便開始四處流浪的生涯,靠著替人算命、按摩、掙錢養活自己。由於生意不好,大多數的時候,他都在菜市場或夜市口,彈著月琴向人乞討。就這樣,一根柺杖、一個破碗,再加上一把月琴,父親以天地為家,走到哪裡睡到哪裡。

父親心裡想些什麼,我從不明白,或許行乞流浪的日子對於雙眼全瞎的他,也有某種滿足吧!四處流浪到了三十七歲,有一日父親走著走著來到彰化二林鎮元鬥裏砸瑤過溝這地方,在一處樹蔭底下正想歇歇腿休息,才剛坐下,便聽到一旁有人呻吟的聲音。父親雖然看不見,但是一聽,知道是一個年輕女孩,女孩的聲音聽來十分痛苦,父親心想:莫非她是生病了?

他摸索著上前,想問問女孩怎麼回事,可是女孩卻絲毫不予理會。父親問不出結果,而在那個狀況下,他又不能丟下女孩不管,只好坐在地上陪著她。

不知坐了多久,剛好有村人走過,看到女孩倒地呻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村人告訴父親,「說來真正可憐,這女孩的家在員林,但是家境不好,一出生就送給了二林鎮元鬥裏的曾家當養女。更可憐的是,曾家發現她天生便是個癡呆、又患有羊癲風,別說醫藥費,她的養父母就連管也管不了她哩,乾脆就放任她四處遊蕩自生自滅,也不管她吃、也不管她住,反正女孩餓了便抓蟲、草果腹,累了便倒地就睡,病了也就只能像這麼痛苦呻吟了。」

村人說著嘆了一口氣,搖著頭離去。父親心想:同是天涯淪落人啊!他沒有父母,而女孩也被養父母拋棄,世界上的可憐人怎麼這麼多呢?

自己雖然瞎了,但至少四肢健全,還能行乞,雖然常挨餓,總是一息尚存;可是,今天他若狠心離去,也不知這可憐的女孩還能不能活到明天?

這樣想著,父親便決定要將女孩帶回烏日鄉前竹村治病。就這樣他們做了夫妻。在那個年代,也沒有所謂什麼「婚禮」,兩個人「鬥陣」就是夫妻了。這個重度癡呆的女孩就是我的母親。

父親日後提起這段往事時,常常說母親是被他「撿」回來的,這樣說或許也沒錯,那一年父親三十七歲,母親十八歲,兩個人相差了十九歲,真的像撿到了一個小孩。

俗語說:「龍交龍,鳳交鳳,隱龜交憨戇(駝背的人交癡呆的人)。」不知道該說這是上天善意的安排?還是祂惡意的捉弄?

我們家總共有十二個小孩,我排行老二,上面有一個姊姊。我出生那年,父親已經四十二歲,那時我們浪跡到台中的東勢鎮,我就是在當地保安祠萬善公的百姓公廟中出生的。

我出生後,母親便一次又一次的懷孕,接連生了「一打」的小孩。這麼窮的家庭,這麼多的小孩,父親去掙食餵飽自己都來不及,更別說照顧我們。在我的記憶中,每當我與父親出外乞討,母親就會被父親用一條繩子或是鐵鍊綁在樹下,以免她亂跑,萬一迷路了,瞎眼的父親可不知該往哪裡去找。

沒有父母的照顧,我們家的孩子都是一個帶一個,在泥地上爬著爬著長大的。不幸的是二弟出生後,遺傳了母親的智障與精神異常,從此以後被綁在樹下的不只是母親,還有一個弟弟。

至於我們,父親因為看不見,所以每一個小孩的脖子上,他都用一條紅色的絲線綁上幾個銅鈴,當我們在地上亂爬的時候,他便靠著聲音來辨識幾個小孩的方向--誰要是爬遠了,他會馬上上前大手一抓把他給拎回來。我在剛學會走路的一歲多時,就搖搖晃晃的跟著姊姊去討飯。

記憶中,父親不曾稱讚過我讀書以後所得來的任何一張獎狀,倒是有一件事情他常常掛在嘴邊。他總是略帶得意的說,阿進才兩歲的時候,有一天跟著家人去乞討,一天下來從草屯走到埔里,整整走了四十公里的路哩!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只是稱讚我做的這件事,仔細想想:大概是生在富貴人家,兒子便要長於數字、懂得經營理財;生在官宦人家,兒子該要長袖善舞、懂得交際;而生在流浪的乞丐人家,就希望兒子的腳力好、耐力強吧!四十公里的路,而我才兩歲,想來是很悲哀的。

隨著季節的冷暖變換,我們幾乎什麼地方都住過睡過,樹下橋下市場戲棚下田裡廢墟,可說是無處不能安身。來到小鎮,就住學校教室、公園涼亭、火車站,到了鄉村裡就住在香蕉園甘蔗園香菇寮防空洞,甚至豬舍裡。

不過,我們最常住的地方還是墳墓地裡的百姓公廟,和死人睡在一塊,因為在那裡不會遭受白眼,而且死人也不會把我們趕走。

從有記憶開始,我的生活便是無盡的流浪。在這些浪跡天涯的日子裡,爸爸自己看不見,但為了保護我們幾個小蘿蔔頭,他的身邊隨時都準備好了扁擔、枴杖、石頭、鐵釘以及以前的人守夜打更用的銅鑼。

多年的流浪,爸爸的聽覺變得敏銳,稍有風吹草動,甚至遠方細碎的說話聲、蛇在地上遊移的窸窣草聲,他立刻會舉起打狗棒或是枴杖作勢防衛以策安全。

當遇到強盜、流浪漢或是醉鬼來欺侮我們的時候,爸爸有三招:第一招是拿起銅鑼拚命敲擊,發出極大的聲音來嚇走陌生人;第二招他會擺出太極拳的標準pose,假裝自己是武術的高手,臉上還要做出一副「別惹我」的兇狠表情;如果這一招嚇唬不了壞人,他又有第三招,便是拿出他放在包袱中的三、四個石頭朝著聲音的方向丟擲,他還說這一招叫做「猴子拔仙桃」,動作一定要很敏捷的。

後來他也把這招「猴子拔仙桃」教給我和姊姊,所以我們的小包袱中也都預備了兩顆石頭,做為防身之用。每走一個村莊,都會吸引來一大堆看熱鬧的人,有些人看我們一家很可憐,也會主動端來飯菜救濟我們。而我就像一隻「大牛」,後面牽著七隻小牛走路,當然全部都是赤腳的。

不過,每天這樣赤腳走路,我們的腳底早已結了一層厚厚的繭,堅韌到連踩到玻璃都還未必刺得破哩!就算真的腳底被鐵釘或其他尖刺物割傷,爸爸自有妙方,鐵釘玻璃割傷便用泥沙來敷,被狗咬傷則用豬糞當藥擦。

對我們來說,沒有什麼衛生不衛生,從小在地上爬,餓了便抓泥土往嘴裡塞,別人施捨給我們什麼,我們就吃什麼,有時飯粒掉在地上,撿起來也顧不得髒不髒,還是一樣吞進肚子裡。

流浪的人沒有生病受傷的權利,我們隨時都要再上路。一邊流浪,爸爸會一邊教導我將路中央的石頭、碎玻璃、鐵釘撿起來移開;如果遇到有大的坑洞,要插根樹枝在土裡,再綁上布條,做個記號以提醒路人,以免別人在夜裡趕路沒看到坑洞,摔跤或是受傷。爸爸說:「自己受害過,就不要讓別人再受害一次。」爸爸不識字,但有許多對我們的教育卻是從將心比心來的。

生活的壓力讓我比一般的小孩早熟,四歲開始,我已經懂得靠自己的勞力去賺錢養家了。由於四處行乞的原因,我們很容易知道村子裡哪一家有死人、哪一家在辦喪事,只要一打聽到,我們就要趕快前去,問問喪家有沒有欠人手?

需不需要人來抬「連竹」、「連鐘」?所謂的「連竹」、「連鐘」,就是喪家出殯時,走在喪禮行列前方的兩個「大旗」,一個在長竹竿上綁著紅布條、一個則吊著一張白巾,也就是國語說的「白幡」。

通常在喪禮前抬舉連竹連鐘的都是喪家的兒子,如果沒有兒子,才會請人來幫忙拿大鐘。有人也許會忌諱去幫這個忙,可是對我這個從小在墳墓地裡長大的小孩來說,去抬連竹連鐘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差事。

喪事的儀式完畢,通常喪家都會辦幾桌席宴,請來參加的親友吃飯,我就癡癡的等著他們吃完,可以輕鬆的向主人要到「菜尾」,雖是將酸甜苦辣所有的菜都混合在一起的菜尾,但這可是我們一家人流浪歷程裡吃過最好的一道菜。

有時候菜尾夠多,還可以吃到明天,不管是冷卻了或是臭酸了,我們都照吃不誤,總之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有一副好腸胃。要小心的是,有時整理菜尾的人會將剩下的魚骨魚刺一起倒進菜裡,剛好年幼的弟妹又肚子餓,只曉得拚命的吃,哪知道要仔細檢查,結果一不小心魚刺卡進喉嚨,痛得他們哇哇大叫,又拍背又挖喉嚨,好不容易才將骨刺吐出來。

參加喪事的好處還沒說完,身上的那套白衣白褲,脫下來便可以帶回家穿,十年來,我們家穿的都是這些衣服,也不分哪件是誰的,全家人輪流著穿,拿到哪件穿哪件。

還有一件不好意思的事,因為死人丟的衣服都是外衣,沒有內衣褲可以撿,所以這麼長的流浪生活,我從來沒穿過內褲哩。

目睹了一場又一場的生離死別,想想我的父母雖然是重殘障,但畢竟都還在自己的身邊,比起他們失去親人的痛苦,我實在是幸福多了。

我告訴自己:孝順父母就要及時,更要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一直到今天,我從未嫌棄過他們、也從不埋怨他們,或許這都是我從四歲開始,參加這些喪禮所帶給我的啟示。

我處理媽媽的月經前後大約有二十幾年。智商五十八的媽媽從來不知道月經是什麼,更別說將它清理乾淨了。我們家本來就沒有洗澡的習慣,再加上大概是習慣了她身上那股難聞的體臭,所以也都沒有家人發現媽媽的襠下怎麼流血了,反正她的月經總是自然來去,弄髒了衣服她也不會知道。

後來我和姊姊漸漸大了點,全家流浪在街頭時,有一個好心的太太悄悄將我們拉到一旁,塞幾件破衣服給我們,要我們幫媽媽墊在褲子裡面,或是替她盡量找深暗色的褲子穿,這樣才不會在月經來潮時,將衣服弄得紅紅的一大片。

月經?我和姊姊聽得一楞一楞,我們都還不到十歲,哪裡知道什麼是生理期、什麼是月經?不過,走在媽媽的身後一看,天啊!真的有一大片血跡,嚇死我了!趕快聽從那位太太的話,拿一件破衣服折成長長的一條,幫她墊在褲子裡當做衛生棉。

雖然這些衣服不是死人的衣物、就是村人送來的舊衣服,對我們來說再舊再破,都是珍貴無比的,怎麼捨得用一次就丟掉呢?

唯一的方法便是每次使用過後,就拿去小河邊清洗,洗乾淨曬乾了,再拿來穿。不過要洗這些髒衣服,不能在白天,因為白天河邊的人很多,婦女們紛紛來這裡洗衣、洗菜,也會挑水去灌溉。若是把河水洗得紅紅的,不被人臭罵一頓才怪!

因此,我只有等到傍晚時分,天將暗未暗之際,才悄悄的去幫媽媽洗經期的衣物。第一次看到這一大片鮮紅的血,頭都昏了,直覺得反胃想吐,畢竟這不是男人會碰到的事情,但是做為丈夫的爸爸也不可能來處理,所以責任就自然而然的落在我這個長子的身上。

但是我並不以為苦,照顧媽媽本來就是我責無旁貸的責任啊!還記得有一次,趁著四下無人,我在白天拿著媽媽月經的褲子去小河邊清洗,我慌慌張張的左顧右盼,只想趕快洗好了可以回家。

不料我在上游洗,下游的一對夫妻看到血水順流而下,嚇了一跳,趕緊跑過來查看,正好看到我一副緊張的模樣,夫妻倆氣沖沖的舉起鋤頭、鐮刀向我跑來,一面大喊著:「夭壽喔!夭壽死孩子,你殺人啦?」

我嚇得衣服一丟,整個人坐在地上發抖。我向他們解釋著,說我沒有殺人,這是我媽媽的月經。可是他們根本不相信,我擦著眼淚帶他們回家。

看到了我的家人後,兩個人便楞在那裡,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看到的是真的!夫妻倆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默默的流著淚水。然後拍了拍我的肩,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去了。過了一個小時,夫妻倆又來到我們家,帶著一大碗飯菜和幾件舊衣裳給我們一家人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身體突然開始抽長,一下子已經長高到爸爸的肩膀了。有一天,和爸爸一同去行乞,來到一處村莊,村前種著幾棵大榕樹,幾位頭髮花白的阿伯在樹下搖著扇子乘涼,我扶著爸爸走向他們討一點錢,他們看看我又看看爸爸,其中一位老伯突然問我:「小朋友,你上學了嗎?」上學?多遙遠的名詞,我想都不敢想,便對他搖搖頭。

沒想到,老伯也搖了搖頭,他看著爸爸說:「哎呀!這位先生啊!我看你的兒子長這麼大了,應該要讓他們去學校讀書才好,不要出來當乞丐,做乞丐將來是沒有出息的!難道你希望你的孩子以後像你一樣嗎?」爸爸沒說話,老伯竟然從口袋中掏出了十塊錢,他輕輕的放在爸爸的掌心中,又繼續:「這裡是十塊錢,讓他們去讀書吧!

讀書以後才有出人頭地的一天!」那是我第一次聽到人家說「讀書才有出人頭地的一天」,這句話深深震撼了我,但是爸爸一直到將錢收進褲袋裡,都沒有說一句話,我也不敢多問。

但或許是命運之神正默默的在幫助我吧!接連著幾天,我們在車站、在夜市裡,都碰到幾位好心的先生、阿姨對爸爸這樣勸說,我心裡越來越急,但又不能形於言表,只能偷偷在夜裡躲在棉被裡悄悄的乞求上天。

有天晚上,爸爸將我叫到跟前,他說:「今天晚上早點睡覺,明天一大早,你牽我去一趟台中,我要上前竹村去!」台中縣烏日鄉的前竹村是伯父住的地方,我們一家從未有過「親戚」,現在就要見到爸爸的哥哥和姊姊了,隱隱然我以為這將會是家族力量的擴張,我們將不再擔心別人的欺侮了。

我從未想到的是,當伯父和姑姑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那一刻,我看到的竟是兩個拄著枴杖的瞎子!原來就在爸爸十九歲那年離開家鄉後,伯父和姑姑兩個人也相繼因病瞎了雙眼。所幸伯父和姑姑在當地居住多年,才能助我們一臂之力,先找到個廢豬舍讓全家安住了下來。

伯父要我們去烏日鄉戶政事務所辦理戶口登記,我才知道原來這麼多年來,我們這些小孩在這片土地上是不曾真正「存在」的,就像幽靈般流浪到這、流浪到那,卻未曾在國家的名冊上有過一席之地。

終於可以去上學了,這一年我十歲,整整比同班同學大了二、三歲。上學的第一天,想到有「書」可以讀,想到有老師會教我寫字,想到學校就覺得那簡直就是一個「聖殿」,說不出心中有多興奮,我幾乎是一路蹦蹦跳跳的往學校的方向去,忘了瞎子爸爸、忘了白癡媽媽、忘了討飯、忘了行乞、忘了流淚,忘了一切不痛快的生活,心中只有一念:我要唸書、我要識字。

沒想到才看到學校的大門,正要奔跑過去,幾個高年級的學長走了過來,我看到他們不懷好意的笑容,聽著他們惡意的訕笑,我握緊了拳頭,咬緊了牙根,身子緊緊的貼著牆壁,整個身體就像即將爆發的火山。

好想好想回過頭去狠狠的給他們一拳,我不怕打架,甚至好想和他們打一架!幾年流浪鍛鍊出來的身體,我知道我一定會打贏!

可是想到若是爸爸知道我第一天求學就在外面和人打架,一定會很傷心,萬一他生氣不讓我再來唸書了,那又該怎麼辦呢?我強忍了下來,我要化悲憤為力量。老師開始點名了。「賴東進!」終於她叫到我的名字。「右!」我小聲的回答。

她皺起眉頭看看我,再看看手上的資料,停下了點名,問我:「賴東進,你的父母呢?怎麼沒來?」我心中一慟,但不敢對老師撒謊,便誠實的回答:「老師,我的爸爸是瞎子,媽媽是白癡,他們不行來。」

「安靜!安靜!」老師要大家安靜下來,然後她走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她說:「賴東進,沒關係,這是事實無法改變,你不要難過了喔。」這一句話像寒冬裡的暖流,溫暖了我的心。

點完名,照例新生都要填寫一些基本資料,我一看資料表就愣住了,寫到雙親職業的時候,我說:「我爸媽都是乞丐,要寫『乞丐』嗎?」老師說:「阿進,不要這樣寫,我們就填『家管』就可以了。來,我教你,注音是ㄐ-ㄧ-ㄚ家,ㄍ-ㄨ-ㄢ三聲管……」這是我求學時代第一位好老師,她是陳妙老師。

我開始讀書幾天後,有一天我匆匆忙忙的回家,要和爸爸一起去行乞,卻發現爸爸不在家,姊姊一個人躺在床上哭,我關心的去問她怎麼了?是肚子餓嗎?身體不舒服?還是被誰欺負了?姊姊搖著頭,她要我不要問,只說爸爸今天晚上不去夜市,要我趕快做功課。

我和姊姊一向感情很好,有什麼事情,我們也都互相安慰彼此承擔,可是她今天晚上的神情實在很奇怪,問她什麼她都不說,只是一直哭一直搖頭。

我沒再多想,既然今天不用去行乞,我得好好把功課寫好,再把今天新教的算數重新複習一遍。到了夜裡,我突然被搖醒,原來是姊姊!

她將食指放在唇間,示意我小聲說話,我點點頭。她說:「阿進你一定要好好唸書……」我點頭。「不管家裡發生什麼事情,你是長子,一定要很堅強。」

我說好。如果我知道昨天晚上的對話是她被推下火坑前,我們最後一次談話,那麼今天我說什麼也不會去上學,就算不再讓我讀書,我也要在家裡守著她。但是我卻錯過了最後可以救她的機會,等到傍晚我下課回來,姊姊已經不見了。

我這才知道,為了養活這一家人、為了供我上學唸書,姊姊被爸爸賣到私娼寮去了。這一年姊姊才十三歲,她一生沒讀過書,卻為了全家犧牲了自己的青春和幸福。

我再次看到姊姊已經是一年後了,私娼寮的人開著車子載她回來,停留幾十分鐘後,又將她載走。我還不完全明白私娼寮是做什麼的,但我知道那裡是地獄是火坑,能再看到姊姊是我做夢都想不到的。

我們一見面便緊緊擁抱在一起,兩個人都哭了起來。從苦難中活過來的我們,懂得珍惜每一刻的相處時間,姊姊要我告訴她這一年來家裡、學校發生的事情,也對我訴說她自己的處境。

她說,在私娼寮中,她是最年輕的應召女,總被排在最前面拉客,因為一般人都迷信「呷幼齒、補眼睛」,所以她接客的次數也是最多的。

剛開始她無法忍受這樣身心的痛苦折磨,幾次想要逃回家來,可是老闆娘恐嚇她,賣身的錢已經被爸爸拿走了,如果她想逃,他們會要爸爸付出代價!

姊姊說著幾度哽咽,我也忍不住哭泣,她說:「阿進,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不論多麼痛苦都要支持下去。去那裡工作,是我願意的,應該做的,沒有人強迫我,是我自願的,只要你好好讀書,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報答。」

爸爸繼續行乞的日子,有時彈著月琴、有時拉著二胡,邊奏邊唱,有時候就跪在地上不停地向人磕頭,而我在旁邊藉著微弱的路燈餘光跪在地上寫功課。

一角兩角或五角的零錢丟在小臉盆中會發出清脆的一聲「鏘!」聽到這聲音,我要馬上放下筆,抬頭和爸爸同聲說著:「謝謝!讓你們發大財,出好子孫!」

然後又低著頭繼續寫作業,雖然地上崎嶇不平,燈光又很微弱,但我的字在班上仍是寫得最好的,作業翻開每一篇都是甲上。

我知道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唸書,所以寫完了功課,我又將課本拿出來,站在爸爸身邊小聲的一個字一個字讀著,不管大街上再吵再鬧,越是困難,我越覺得這讀書時間的可貴,越是要珍惜。

不過,在大街上寫功課也不能太專心,爸爸是聽零錢落在臉盆中的聲音來答謝,但是也有些人會丟五角、一元的紙鈔,這時候我就要負責提醒爸爸,並告訴他錢的數字,再去撿顆小石頭壓住紙鈔,免得被風吹跑了,有幾次錢真的被風吹走,我還得眼明腳快以百米速度追回來。

而且員警也會不時來取締,剛開始我們沒有經驗,附近所有的攤販都悄悄的將攤子收走了,我們還傻傻的跪在路邊行乞,結果被員警將我們父子倆一起抓到收容所關了兩天。

有了這次經驗後,我一面讀書,一面還不時將眼睛放亮,像小偷一樣東張西望,只要遠遠的一看到員警的身影,我立刻告訴爸爸,然後一溜身先跑離爸爸身邊,這樣父子才不會一塊被抓,不然家中的媽媽和弟妹誰來照料呢?

有一天我和爸爸坐公車來到豐原的夜市口,又遇到了前來取締的員警,我躲在遠遠的路燈下,看著三個員警將爸爸押上警車,我忍著淚咬著唇不敢在這個時候哭,員警會把爸爸帶到哪裡去?

收容所裡龍蛇雜處,他們會不會欺侮爸爸?爸爸還會再回來嗎?一直看到警車開遠了,我才跑到暗巷裡大哭!我好痛好恨!

我身上一毛錢也沒有,只好背著書包,一路從豐原市、彰化市、員林鎮、鹿港鎮跑回家去,跑累了,再走一段路當做休息,然後再跑;夜路很黑,月光下我不斷聽見野狗的長嘯,我不是害怕,我只是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生下來?

活在這世界上難道只是為了要折磨我嗎?白天上課、晚上行乞,這樣的日子是人過的嗎?我用心中所有的憤恨,發洩出來轉化做往前衝刺的力量,整整三十多公里路,我就這樣哭著跑回到家。

幾個星期後,老師要同學們用舉手錶決的方式,選出班級的班長和各股股長,我獲得全班同學的支持,全數通過由我擔任班長,老師用鼓勵的微笑看著我,我也對她笑著,不知道她有沒有發現我笑容中摻雜的淚水?

我想我的領導能力大概是從十年的浪跡生涯中訓練出來的吧?與環境、與大自然的種種惡劣搏鬥,讓我面對事情時比別人冷靜成熟,做起事來充滿了熱情,而從三、四歲開始照料爸媽,又讓我多添一分細心、耐心和愛心,也雕塑出我堅強勇敢的個性。

當了班長,這份榮耀讓我突然覺得要更加努力,就算我宿命生在一個乞丐家庭,我也是一個可以挺起胸膛的小乞丐。在學校,我對同學以身作則,所以,我們班上從整潔、秩序到各項比賽都是第一名,也因此同學們對我越來越愛護與關照。

在私底下,我發狠的唸書,有時晚上睡不到三個小時就要起床,可是我還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唸書的機會。終於在第一次月考,我以每科都是滿分的成績,考了全班第一名

還記得那天朝會時,校長站在講臺上頒獎,當他念到:「一年級乙班第一名賴東進,請出列。」我激動的跑到司令台領獎狀和獎品,當手指碰觸到獎狀的那一剎那,就像觸電一般,我抖動的雙手幾乎握不住那張薄紙,眼淚啪答啪答的掉在獎狀上。

第一名、第一名、我拿到了,真的拿到了,那些日子我站在街頭、跪在地上的苦讀沒有白費,我拿到了第一名--當我從司令台轉身,全校師生情緒沸騰掌聲雷動!

我在那時候那樣一個小地方,全校師生沒有人不知道我家裡的狀況,我知道他們也在為我打氣!不僅是成績,還鼓勵我生存下去的勇氣。

那一天我走在校園裡,不時有老師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也有學長站在樓上教室的走廊邊對我豎起大拇指,那再不是開心兩個字可以形容的啊!

可是我的歡欣,隨著下課、放學、走在回家的路上逐漸消退,想到爸媽都不識字,誰來分享我的喜悅呢?我懷著一絲希望走到爸爸身旁,小心翼翼的說:「阿爸,你摸摸這張紙……。」爸爸摸了一下,疑惑的抬起頭。

「阿爸!這是獎狀耶,是我考試第一名的獎狀。」我說。爸爸連嗯一聲都沒有,他緩緩扶起柺杖要站起來,我想他應該會拍拍我的頭,會說一聲「你好乖!」或「你好棒!」我仰望著他,看他清清喉嚨好像要說話了,我滿心期待著……是的!

他說話了,他說:「快煮飯!要出去當乞丐了!」說完他便轉身走到屋外去了。「好。」我一直等到他走出屋外,才有力氣艱難的說出這一個字。

我不知哪裡來的衝動,突然就跑到大門外,我跪在地上,雙手捧著獎狀,對著上天,我大聲的、一個字一個字朗誦起獎狀上的文字:「獎狀。查一年乙班賴東進同學,於民國五十六學年度第一學期第一次月考榮獲第一名,特頒獎狀,以資鼓勵!」

我念完一次,用袖子抹去臉上的鼻涕眼淚,再念一次……「我的家庭真可愛,整潔美滿又安康……」四十多年來我無法唱出的歌聲,如今我的一雙女兒和一個兒子終於可以大聲快樂的歡唱了。看著他們漸漸長大,我和麗霞的內心充滿了感激,老天終於給努力付出的人得到欣慰與祝福。

這一路走來,淚水似乎太多了,而如果說這些淚水是為了今日的歡笑,則我願意;苦難跟隨著我的家庭,但如果苦難能帶給我成長,而更加堅定自己為家庭的犧牲,則我心甘情願承受。

我想到了我的姊姊,一路上與我互相扶持比我更加受苦的姊姊。她從私娼寮逃出後不久,就被押回去了,圍繞她身邊的是重重的鎖鏈,不斷的遭受欺淩與羞辱,每每想到她,我不覺得我的苦算得了什麼。

姊姊後來招贅了姊夫,一個同我父親一樣,瞎了眼的乞丐。姊夫年輕時好勇鬥狠,被人砍去了手臂,可說是雙重的殘障。

當初為了家人的生活,父親招贅他,被犧牲的又是姊姊。這一段婚姻是更加不堪的,姊夫好賭成性,脾氣又大,姊姊不時的得替他清償賭債,而且還遭受他的毒打。

姊姊陷入了惡性循環的夢魘中無法掙脫。姊姊有太多的辛酸了,她的青春、她的歲月全部為了家庭而付出,從來就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求任何的回報。

我要說,今天我阿進要是有點什麼樣的成就,這一切都是因為有她,我不僅感謝她,也要把榮耀歸屬於她。現在她就住在我家附近,大夥兒可以互相照應;每次跟她見面談起往事時,她總是說:不要再提過去了,唉……我知道,她曾歷經的一切,不是身在其中的人,很難體會,她要靜靜的讓這一切心酸過去吧。

母親現在與我們同住,經過我們長期的教導,雖然有時候還會與她自己的孫輩們爭搶吵鬧,但她可以乖乖的走到附近的雜貨店替我們買些日用物品。

昨天,她不知還跟誰買了一個大垃圾桶,我們家完全用不到的大垃圾桶,我搖著頭輕輕的責罵她,她知道自己又錯了。但是,這樣的錯多麼令人感動啊!

她不必再被鐵鍊拴綁,她可以自由自在的活動,而且最重要的,她也有了一個避風遮雨屬於自己的家。就讓苦難過去吧!

麗霞、姊姊、母親,我們擁抱希望的歷程這麼長久,如今我們共同擁有這一切的幸福與快樂,我感謝你們。孩子們,感謝老天爺吧,我們的家是一個可以讓你們驕傲、抬頭挺胸去面對未來的堅固堡壘,我祝福你們!

台灣「乞丐囝仔」賴東進紅透曼谷,曼谷郵報以整版介紹賴東進的奮鬥路程。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


2個故事



1.停車位
 瑞典沃爾沃總部有兩千多個停車位,早到的人總是把車停在遠離辦公樓的地方,天天如此。有人問:「你們的泊位是固定的嗎?」他們答:「我們到的比較早,有時間多走點路。
晚到的同事或許會遲到,需要把車停在離辦公樓近的地
方。」 ——多為別人著想時,路才會走得更遠。



2.借傘
 孔子有天外出,天要下雨,可是他沒有雨傘,有人建議說:
「子夏有,跟子夏借。」孔子一聽說:「不可以。子夏這個
人比較吝嗇,我借的話,他不給我,別人會覺得他不尊重師
長,給我肯定要心疼。」——和人交往,要知道別人的短處和長處,不要用別人的短處來相處和考驗,否則就會友誼不長久。




~~~~~~~~~~~~~~~~~~~~~

(^_^ )HA HA HA 笑話


多久沒笑了?來段有趣的:


一個內蒙古人出差到浙江寧波點了一碗黃魚麵,吃到一半問老闆開張發票。老闆問:“啥單位?”。

內蒙古人答:“內蒙古自治區烏蘭察布市察哈爾右翼後烏蘭哈達蘇木那令格嘎查那令格村那令格二社村民委員會火山歷史文化遺址申報聯合國教育科學文化組織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老闆說:麵錢不要了!




~~~~~~~~~~~~~~~~~~~~~~~

人!爭什麼呢? 


人!爭什麼呢?
最紛擾的一個字:爭。

這個世界的吵鬧,喧囂,摩擦,嫌怨,
鉤心鬥角,爾虞我詐,都是爭的結果。
明裡爭,暗地爭,大利益爭,小利宜爭,
昨天爭,今天爭,你也爭,我也爭,
雞飛狗跳,人仰馬翻,爭到最後,
原本闊大渺遠的塵世,只能容得下一顆自私的心了。
心胸開闊一些,爭不起來;
得失看輕一些,爭不起來;
目標降低一些,爭不起來;
功利心稍淡一些,爭不起來;
為別人考慮略多一些,爭不起來……
生活中,可以有無數個不爭的理由,但慾望,
讓每一個人像伏在草叢深處的獅子,按捺不住。
權錢爭到手了,幸福不見了;
名聲爭到手了,快樂不見了;
非分的東西爭到手了,心安不見了。
也就是說,你絞盡腦汁,處心積慮,
甚至你死我活爭到手的,
不是快樂,不是幸福,不是心安,
只是煩惱,痛苦,仇怨,以及疲倦至極的身心。
不爭不好嗎?
哪怕是少爭一點,把看似要緊的東西淡然地放一放,
你會發現,人心就會一下子變寬,世界就會一下子變大。
也因這少爭,笑臉多了,握手多了,
禮讓多了,真誠多了,熱情多了,
友誼多了,朋友多了。情濃了,意厚了,愛多了。
喧囂的人世,剎那間,萬噪俱寂,恬靜出塵。
常記得,鄉下三四月間,一院子春爛漫,桃李吐芳,
鮮花傲放,奼紫嫣紅,競相爭奇鬥艷。
然而,荒涼的一角里,總有一針或幾針芥草窩在石板下,
獨自努力地綠著,儘管它僅有一點鵝黃,顯得孤單,弱小,了無生氣,
但它依然是春天的一部分— —渺小而又頂天立地的一部分。
是的,這個世界不會厚此薄彼。
你沒必要去爭什麼,生命,只在被慾望迷亂了的人心中,
才一定要分出尊卑高下。
不爭,是人生至境。
一個富翁去世了,按照富翁遺願,他所有的遺產,都留給了最小的夫人。
這個富翁生前曾經娶過好幾房太太,他的這些太太們,
以及他的眾多子女們,在小夫人面前吵吵嚷嚷,
哭哭啼啼,都想因此而分得一部分遺產。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小夫人說,她什麼都不要。
問及原因,她說,沒有什麼好爭的了,
這個世界,最珍貴的,就是我深愛的人,他,已經走了。
所有的太太及子女們都傻了眼,他們羞愧得無地自容。
我一直喜歡楊絳譯的那首詩,詩是英國詩人蘭德寫的:
“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我愛大自然,其次就是藝術;
我雙手烤著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準備走了。” 
有糧千擔,也是一日三餐;
有錢萬貫,也是黑白一天;
洋房十座,也是睡榻一間;
寶車百乘,也是有愁有煩;

高官厚祿,也是每天上班;
妻妾成群,也是一夜之歡;
山珍海味,也是一副肚腩;
榮華富貴,也是過眼雲煙。

 
錢多錢少,夠吃就好。人醜人美,順眼就好。
人老人少,健康就好。家窮家富,和氣就好。

老公晚歸,有回就好。老婆嘮叨,顧家就好。
孩子從小,就要教好。博士也好,賣菜也好。
長大以後,心安就好。房屋大小,能住就好。
名不名牌,能穿就好。兩輪四輪,能駕就好。
老闆不好,能忍就好。一切煩惱,能解就好。

堅持執著,放下最好。人的一生,平安就好。
不是有錢,一定會好。心好行好,命能改好。
誰是誰非,天知就好。修福修慧,來世更好。
說這麼多,明白就好。天地萬物,隨緣就好。

很多事情,看開就好。人人都好,天天都好。
你好我好,世界更好。總而言之,知足最好。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